悲歌（一） (第2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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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黎霏琳照旧坐在院子里，晒太阳，煮了一盏热茶，小安子替她端上来一盘糕点，又小心翼翼地替她再续一盏，瞧着她看不出晴雨的表情，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。

    “小安子，可是有话要对我说？”

    她打了个哈欠，懒懒的拿来块糕点，轻咬。

    “……是有。”

    “说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小安子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，踌躇着：

    “皇上……半月都未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哼，”黎霏琳挑了挑眉，正要抬眸，桃花眼却被阳光闪到，不在意的眯了眯，“还有？”

    “我听闻，皇上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宠幸了一个宫女，对吧。”

    出小安子的意料，娘娘似乎完全都不在意似的，只是抿了口茶：

    “小安子，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，还是不懂皇上，也不够懂我。”

    “帝王多情，大可不必在意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，位高权重，没什么人能死咬着这个所谓的爱情，一辈子充饥，更别提是他这种活在皇家的人。爱亦或是不爱，同背不背叛，本质，你觉得相干么？”

    小安子听得云里雾里，点点头又摇摇头，一不小心把茶盏碰倒，碎在地上，他急忙就要跪下，却被黎霏琳拉住。

    “你可知答案？”

    “回娘娘的话，小安子觉着，大抵是相干的吧。”

    ……她轻笑一声，勾了勾唇。

    “不爱，背叛，那太简单，追求rou体之欢，性与爱难以割舍，既没有爱，也就没有性，可人又是追求这些底层欲望的，世间的烟花柳巷，不就以此为营生么。可爱，却又太可悲，浅爱，浅尝辄止，君子之交，自然是好，可偏偏少有人能做到。爱一个人，换做我，我便会喜欢她的身体，爱她的灵魂，想同她亲近。这发于心，于我而言，难止乎礼，更别提自然繁衍生息，交媾，那再基本不过，也是极易得到欢愉的路子。我若是得到了你她的身体，我就要深爱，我就要很爱她。越爱，人便越珍惜。”

    “小安子大抵是不知，可爱一个人，是满眼满心，是如同漫溢的茶盏，你倒的时候，明明认为自己已经倒不下来，可它偏偏又还没有满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爱，就会奋不顾身。这是万种灵药都得不来的一种力量，胜过千军万马，也是人一辈子，最该珍视，最不能忘。”

    “爱太强大了。是要叫你忘却一切，是要叫你舍弃理智，是要叫你把自己全全交付的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变高了，可却有陡然的低落下来。

    “可是太爱了，总也会过载。”

    “倘若你把自己的积蓄都给了一人，要同他做生意，可那人嘴上答应，却少见给你的回应，冷静下来的时候，小安子，我问你，你可会害怕那人偷的你底裤都不剩？”

    “自然是要怕的。”

    “除了为爱痴傻的疯子，人，都是会怕这样的情况的。有人就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“当他终于发现一个真相的时候，那这杯满溢的guntang的茶水，会摔碎，会炸开，那么多guntang的水，溅到人的手上，可是很疼很疼的。这么一杯滚茶，就好比盛大的爱，爱到极致，爱到胜过你自己，当突然被事情策反，当突然醒悟，那样的背叛，是如同狂风骤雨，是远胜于不爱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爱，所以不在乎；爱，所以就会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