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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意擦过他的肩膀,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语。 周围的治安官、法医已经围拢在尸体下,忙着丈量、记录。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竹笋青涩的味道。 亚伯跟上该隐的脚步,两人走到亚当身边。 “父亲。”该隐沉声开口。 亚当点点头,三人低声交谈起来。 莉莉见状也想要跑过去,却被塞缪尔伸手拦下。 他指了指头顶上被顶起的“人”。 莉莉愣了一下,才注意到那具尸体腰间的裤子松垮垮挂着,根本没提好。 她脸上一阵红,又退了回去。 这时,赛厄洛斯大摇大摆姗姗来迟,带着几分醉意和笑声:“哎呀,亚当大人,这种事常有啊!那帮平民酒鬼,喝醉了就喜欢跑来这片林子里方便。”他随手指了指尸体,笑嘻嘻道,“你看,这位八成是蹲着蹲着睡着了——裤子都还没提上呢!” “哈哈哈哈——不过我们南方的植物,长得就是快!笋子一晚上窜三米高,跟我的孩子一样!”赛厄洛斯仰头大笑,拍着肚子,丝毫不在意地指着那根刺穿尸体的竹笋。 “噢,赛厄洛斯大人,” 亚当的笑容维持在脸上,却没跟着赛厄洛斯一起笑。他只是微微偏头,像在聆听竹叶落下的水滴声,“你们南方繁衍的速度总是令人诧异。” “春雨,”赛厄洛斯笑眯眯地说,“春雨总是帮忙的。” “倘若真如您所说——这春雨来的可真是时候。”亚当笑着看向赛厄洛斯,他盯着对面的脸看了几秒,话锋一转,“别介意,夜叉家主大人,这是您的领地,而我只是个醉心游玩的旅客。” 一旁的治安官和法医还在忙碌, 空气潮湿得像能拧出水。脚下的土地被雨冲得光滑,泥水中映出灰白的天空。昨夜的一切都被洗得干干净净。 莉莉踩在泥水里,裙角被打湿。她低头看着脚下早已被雨水泡得软塌塌的,没有一丝脚印的泥土。 “暴雨……带走了一切。” “你说什么?”塞缪尔凑了过来。 莉莉没有立马回应,而是抬起头,看着那具尸体—— 没有挣扎的痕迹。 没有被拖动的印记。 那人保持着昨夜的姿势,雨从他的下巴一点一点滴落。 空洞的眼珠挂着水珠,在雨中还反着光。 “他就这样……死了吗?”莉莉的语气里不知是诧异还是惋惜。 “喝醉酒的人嘛,”塞缪尔抬头接了几滴雨水在脸上,不以为然,“走得也不痛苦。再说,就算突然醒了挣扎,也是在天上了。” 莉莉沉默地看着,神情缓缓凝住。 雨声淹没了她的思绪,只剩下一种模糊的感觉。 她从来没想过人还会有这样的死法——上个厕所就走到了自己人生的结局。这如果是上帝开的玩笑那就是恶作剧的水平。 他昨晚,兴许是和朋友们在庆祝什么,或者席后还和朋友们约定了下次聚会的时间,但这一切走在他走进树林如厕后结束。 他要是知道自己裤子都没提上就被像旗子一样升起来供人观赏,他还会去喝那口酒吗? 莉莉盯着那粗壮的竹笋,它笔直地挺立着,她仿佛听到了它昨晚身体发出的喀拉喀拉的生长声。 喀拉,喀拉—— 那张戴着厚厚的圆眼镜的脸又浮现在她眼前。 “看来——”她心里想着,带着一点自己都觉得不合时宜的讽意,“长得太快,也不是件好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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